十六、“我也是俗人呀前辈”(6 / 14)
巾草草擦了下彼此潮湿的躯体,而后将桂祎抱起来走出浴室,把他放在休息间的床上,倾身覆压上去。
程遇吻上他,从嘴唇到锁骨,在那里端端正正地留下一枚吻痕。
与此同时,他再次进入桂祎。
床铺柔软,室内也暖和,桂祎再也没了诘问的条件,只能全然沉入这场性爱。
他仰着头,长发沾湿一片,本该也是凉的,却被他自己的体温暖得温热。
倒不难受,就是有点奇怪。头发蜿蜒着贴在他腰背上,一动作便如同蛇一般在皮肤上滑动。
触感滑腻,还有点痒。
程遇像是与他心有灵犀,替他将头发拢到身侧。
之后便是漫长的夜晚。
桂祎记不清自己神志不清时说了多少不应该的话,只发觉自己再次醒来时眼尾通红。
……不晓得流了多少泪。
“你看,外面在下雪。”程遇牵着桂祎走到落地窗前,把他的手掌贴向玻璃,“这里不常下这么大的雪。”
桂祎面容被窗外雪光映得也像雪一般白。程遇看见他笑了下。
“是啊。
……不常有这么大的雪。”
上一个下大雪的日子,程遇第一次见到桂祎。
那天他参加一场应酬,谈话后对方邀请一众人去了酒吧,程遇无心参与这种活动,奈何盛情难却。
那天下了很大的雪,他们行过一小段昏暗的、下雪的路。走进室内,程遇脱了外衣,顺手掸了下雪。
雪片很快在温暖的室内融化蒸发。
程遇找了个角落躲清闲——左右他不出现也没人敢挑他毛病。他拿了杯酒慢慢啜饮,一抬眼目光却被光线最亮的地方吸引。
准确来说,是光下站着的一位青年。
对方长发高束,穿白衬衫配黑西裤,简单得有些初出茅庐的青春气,同身边人说话时气度却从容自若。
像服务生的打扮,但大约没人会把他当作服务生。
……大约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容貌,因为他舒展的眉眼,挺直的鼻梁或是微勾的嘴角。
程遇后知后觉那青年站在一张台球桌边。
他握着台球杆俯下身,发尾贴着肩膀垂下来,架在桌上的手指骨节修匀、苍白而漂亮。
程遇发觉自己像个登徒子。但他天生道德感淡薄,这样暧昧的场合更没兴趣继续装君子。
随着桌上局势变化,青年也换了角度姿势,程遇看清他修韧的腰身、看清他臀腿漂亮的弧度。
大约因为空气灼热,他解了几粒扣子,顶光明亮地照下来,更照得他凸起的锁骨莹白如玉。
这时东道主终于找到程遇,同他搭话。
程遇同他碰杯,微微颔首:“张总。”
张总顺着他视线转过头,笑了声:“您在看桂祎吗?”
“他的确能力不凡,是个相当出众的青年。”
桂祎。
程遇觉得挺有意思:“他在您手下工作吗?”
“他六月份毕业,在我手下实习罢了,”张总摆摆手,接着说,“您若是欣赏他……”
“您不嫌我挖墙角烦人?”
“哈哈……”张总笑得眯眼睛。
“能卖程总的人情,反而是我的荣幸啊。”
程遇顺从本心,上前同桂祎搭话。
他的君子皮稳定又自然,二人从母校谈到工作,从现实聊到理想,期间甚至惊奇地发现二人从同一个学校毕业。
程遇越发明白桂祎是个颇有志气的年轻人,他眉眼总是带笑,里面的神采美丽又明亮,很讨人喜欢。
程遇自然而然向他抛了橄榄枝,他觉得自己埋下了一粒花种。
只可惜,时过境迁,他青涩的玫瑰开得太艳,居然先遭了他人的觊觎。
不过没关系。
没有养花人会怪罪自己的花。他会将他剪下来,插进自己的花瓶。
程遇再次看见一场往下飘的大雪。
他亲吻现在的桂祎褪去稚嫩的脸,咬他的嘴唇。
程遇问:“你在那之后还打过台球吗?”
桂祎微微仰头退开一寸,答:“您倒是会问。”
程遇听明白他在笑自己问了个蠢问题。
“不过,”桂祎接着说,“您是想看么?”
“我可以打给您看,先生。”
桂祎的样子看起来一如当年,他微微笑着,故意说勾引的话也冷淡又克制。
“我对您的提携,不胜感激。”
春天在这个城市热热闹闹地铺开。
桂祎喜欢春天。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旁,俯视公司大楼旁几棵花树的树顶,看粉白的颜色被清淡的阳光照得鲜亮。
他早就认清现实,但好在,春天到了,事情总不会变得再糟糕了。
身体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筹码的一种,况且,情欲之中谁也不吃亏。
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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